轮船开始在亚马孙河的支流黑水河上航行。黑水河河水是黝黑的,翻起的浪花是深酱色的。当地陪同说,黑水河从哥伦比亚发源流向巴西,在经过森林沼泽地时,流速减缓,带来大量森林里的腐殖质,这是一种天然的污染。
黑水河最宽处约有10公里,洪水来时有20公里宽,黑水河的北面是玛瑙斯市,南面全是热带雨林。黑水河旁边,还有一条黄水河,也是亚马孙河支流。黑水河和黄水河汇合就称亚马孙河。两河汇合处,黄水黑水竟然黑黄分明,在水面上划出一条分界线。
中午在黑水河边一个名叫魔鬼湖的印第安人旅游餐厅吃饭。吃的全是亚马孙河里的鱼,有清蒸有油炸,肉质比较粗,谈不上鲜美。
餐厅后面,一架木梯弯弯曲曲伸向原始的热带雨林深处。踩上木梯,我们就欣赏到了热带雨林的风景。雨林中的每一棵树都有蔓藤缠绕。从大树的树顶一直缠绕到地,再和别的大树相连,几乎就形成一个天然的植被群落。大树下面是灌木,再下面是杂草,几乎看不到裸露的土壤。
木梯的尽头,是一个小湖泊。走上架在湖上的木梯,可以看见鳄鱼躲在神仙莲叶片的隙缝中,浮起小眼睛和鼻孔一动也不动,这畜牲的眼睛盯着我们,它自然是最希望我们突然掉下去成为它的美餐。
饭后乘上小汽艇,向魔鬼湖深处驶去。这个有着原始韵味的湖泊,为什么叫魔鬼湖?原来是16世纪时印第安一个部落和葡萄牙殖民者在此打了一仗,印第安人失败,酋长被杀,由此印第安人称此湖为魔鬼湖。
突然,有三条小船飞快地向我们划来,船上都是一些孩子。孩子们手里高举着蛇、小鳄鱼、树懒这些动物,天真的眼神里有一丝乞求。哦,我们明白了。他们是希望我们和这些小动物照一个相,换取一些小费。我来了兴致,执意要和一条蟒蛇合影,这可把我的同伴吓坏了。我紧紧抓住蟒蛇的脖子,它比我小腿还粗的身子一下子缠绕住我的胳膊,分量很沉。蟒蛇的脑袋朝向我,我们四目相对,似乎彼此有了些理解。我请中国石油报王总编为我照一张相,王总编却最终没将快门按下去,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紧张。
当地陪同带我们拐进湖上一个港汊。小河很窄,仅10米宽。我们的船靠上一棵几人才能合围的大树。树下,有一个巴西小姑娘,手里抱着一只树懒,眼巴巴地瞧着我们,希望我们能上岸去抱着她的小树懒照相。可惜坡岸太湿滑,我们无法上岸。船家提议我们去钓鱼,钓那种亚马孙河里的
食人鲳。这种鱼曾经被作为
观赏鱼类进入过上海,后来怕引发生态灾难而被取缔。
船家将船开进一个长着不少灌木的港汊中,给每人一根小竹竿,系着一根尼龙丝线,线上缚一个简单的鱼钩;又拿出一茶缸切成小块的牛肉,教我们把牛肉扎在鱼钩上,扔进水中。中国新闻代表团团长、中国记协书记处书记祝寿臣第一个钓到鱼,他一抖鱼竿,一条金光闪闪的食人鲳跃出水面。食人鲳长着锯齿状的牙齿,据说一口就能咬下一块肉。几千条食人鲳一起进攻,5分钟就能吃光一条掉在河里的大水牛。
钓食人鲳很不容易,它吃食太狡猾,往往吃掉了牛肉,我们还没有察觉,有时咬住了钩,使劲一拉鱼竿它又跑了。后来是人民政协报的邬总编连着钓起几条。他传授经验说,鱼竿要抬高一点,手腕要低,形成一个锐角,鱼咬钩后猛拉竿正好钩住鱼嘴。我开始按他的传授用心体会,果然钓到第一条鱼。两个小时下来,邬总编钓到12条,名列第一;我钓到7条,名列第二。
魔鬼湖四周,灌木伫立在湖水中,四周静悄悄的,野味十足。据说,雨季来时,湖中的灌木将全部没入水中。这时,河中食草鱼因为食物丰富而养得肥肥壮壮,等到旱季一到,灌木露出水面,河道退缩,河里的食肉鱼如食人鲳就因为食物丰富而养肥了。大自然就是这么奇妙地平衡各个物种的关系,使它们相互制约而不失去控制。眼下正是旱季,正是食人鲳膘肥体壮的时候,所以我们钓起的每一条食人鲳,都是那么金光闪闪,漂亮得几近迷人。
垂钓亚马孙河,不亦乐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