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蛇,多数人都会感到恐惧。偶尔在野外路边遇到蛇,人们也多是远远地躲开,惟恐被它咬上一口。但是,在闽台一些地区,人们却把蛇尊为保护神顶礼膜拜,甚至有与蛇交颈而眠的习惯。

前不久,笔者来到福建省平和县三平村游览采风,就发现了这样的奇事。三平村周围森林茂密,生长着一种黑色无毒蛇,大的1米多长,小者30厘米长,它们经常爬进寻常百姓家。村里男女老幼视蛇为平安、吉祥的宠物,有的尊称蛇为“侍者公”。老年人带着骄傲的口气说,只有交上好运才会有蛇光临。因此,自古以来,当地人禁止打蛇杀蛇,谁违了禁,会被长辈呵责。更奇的是三平村的蛇不仅进屋入舍,而且有时会悄悄地上床蜷伏在主人的身旁。热乎乎的被窝里突然钻进冷冰冰、滑溜溜的蛇,主人却引以为幸事。有的蛇在人的手脚缠成“手镯”、“脚镯”,甚至不客气地咬上一口,主人也毫不介意,说是“富有纪念意义”。晨起后,主人还会毕恭毕敬地把这些“侍者公”抱下床呢!由于长期以来人们与这类无毒蛇友好相处,蛇不怕人、人不惧蛇便成了见怪不怪的普遍现象。

在福建南平市延平区樟湖镇也有崇蛇奇俗,这里每年都要举行一次规模盛大的游蛇灯和蛇王节活动。游蛇灯活动在每年的元宵节举行,蛇王节在每年农历七月初七。节前,当地百姓便四处觅捕一种叫“乌梢”的无毒蛇,然后放在“蛇王庙”的桶、瓮里。等到集中游蛇时,不论大人小孩都手抓一条或几条蛇,用湿毛巾缠着蛇颈,有的拿在手中作耍,有的斜搭肩,有的缠绕在自己颈脖或腰间。更有甚者与蛇共舞,与蛇亲吻,此情此景,令人瞠目。游行结束后,人们将其中最大的一条蛇,用花轿抬至闽江边放生,其余的蛇也要被送到蛇王庙前的闽江边放生,让这些生灵回归大自然,借此呼唤人们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。

台湾北部、中部山区的高山族泰雅人、布农人,南部山区的高山族排湾人、鲁凯人的蛇崇拜也很流行。排湾人和鲁凯人中流传着蛇生人和人蛇通婚传代的神话传说。高山族排湾人和鲁凯人的拜蛇习俗,强烈地表现于家庙的雕像。在其家庙中,作为祖先象征的木板雕,是人面或人体形状与百步蛇的组合。

闽台民间为何对蛇那么崇拜?据载,远古时代,这一地区的图腾就是蛇,东汉许慎《说文解字》中释称:“闽,东南越,蛇神。”这说明了早在秦汉时期,生活在福建的土著人、闽越人都以蛇为图腾加以崇拜,以求下水行舟或捕捞时能驱避祸害。直到今天,福建还有不少地方保留着蛇王庙,闽东一带畲族老年妇女发髻上大多插有弯曲蛇形的“蛇簪”。而台湾的先民绝大多数是从福建移居过去的,无怪乎海峡两岸同胞对蛇那么虔诚与崇敬。(林长华)